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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章 傅九卿和太後聯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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試藥這種事,靳月是最反感的,她自己就吃過虧,為了幫顧若離試藥而疼得死去活來,最後險些送了這條命,但後來想想,因果循環這種事,不就是這樣嗎?

身上背負了那麽多血債還想一死了之,太便宜她們了!

既然顧若離跑了,便讓丁芙蓉來還這筆債,很是說得過去,畢竟這對賊母女,委實沒一個人是真的冤屈,這藥是靳豐年被關在地窖裏,和漠蒼二人實感無聊,才倒騰出來的,藥效如何還真是沒人知道,但必須在人精神意志最薄弱的時候動手。

漠蒼把藥交給靳月的時候,千叮嚀萬囑咐,這藥的藥效很是猛烈,但是散得也快,只需要眨個眼的功夫就會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失效。

半晌,霜枝和明珠徐徐上前,“少夫人,好像有效果了!”

大概聽得裏頭不太對,刑罰嬤嬤們都跑了進來,萬一公主有什麽閃失,哪個擔當得起?

然則進來一看,卻只看到在牢內抓耳撓腮,瘋狂嘶吼的丁芙蓉。

眾人面面相覷,一時間不明所以。

這犯人,瘋了?!

“公主,您可站得遠一點,別讓這瘋婦人沾著您,回頭咱們不好跟太後娘娘和皇上交代!”

嬤嬤們怕極了,要是一不小心碰著太後娘娘的心肝公主,依著太後的脾氣,還不得把她們的皮都給扒了。

靳月退後一步,瞧著牢內的丁芙蓉瘋癲無狀的模樣,面色凝重。

明珠時不時的偷瞄靳月,袖中的指關節捏得發白,她想起了大人此前為顧若離試藥時,疼得滿地打滾的樣子,那種被劇毒蝕心的痛,仿佛全身血液逆流,大人眥目欲裂,疼得都喊不出聲來,比現在的丁芙蓉,不知慘痛多少倍!

“活該!”明珠咬著後槽牙。

“不是我,不是我害死你的,別找我……”丁芙蓉尖叫著捂著臉,“別來找我,別來找我……是你自己不好,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嗎?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嗎?

毒婦!毒婦!我不需要你可憐我,我不需要你施舍,你有的,我都會有,我都會有!”

靳月瞇起危險的眸子,側耳聽著瘋言瘋語。

“你有什麽資格同情我可憐我?我是千金小姐,你才是那個卑賤的丫鬟,不過是個平民出身,不就是嫁了個好男人嗎?

憑什麽對我頤指氣使?我要的……我要的一定會得到,你滾!你滾啊!啊啊啊……”丁芙蓉抱頭亂竄,好似此刻真的有人在追著她暴打。

霜枝聽得脊背發寒,“少夫人?”

“聽明白了嗎?”靳月扭頭望著一旁的刑罰嬤嬤,“她身上不止謀害玉妃娘娘這一條罪狀,玉妃娘娘的生母,夜侯爺的發妻……”

刑罰嬤嬤,連同獄卒都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的瞧著牢內的瘋婦。

沒送進來之前,誰不知道她是燕王府顧側妃的生母,夜侯的續弦,身份何其尊貴!

原以為她只是謀害玉妃娘娘腹中的皇嗣,誰知,竟連玉妃娘娘的生母都是遭了她的毒手,真是黃蜂尾後針,最毒婦人心。

刑罰嬤嬤們,本就是宮裏的老人,半晌才跟靳月嚼舌頭道,“之前有過這樣的傳聞,說是夜侯夫人死得不明不白,原是身子虛弱,後來就一病不起,原以為是跟著侯爺東征西討的,產後未能調養得當所致,侯爺又是個武將,對於這些事壓根不懂!”

“再後來,侯爺夫人去世沒多久,就鬧出了點事,這二夫人不是當即進府的,好像是生下了二小姐,侯爺迫於無奈,才允了這樁事兒。

侯爺對發妻情深義重,不願再沾別的女人,便許了這二夫人獨一無二的位份,多半也是為了擋外頭的那些女人!”

其實道理很簡單,顧殷有了新夫人,就不會再有人往顧殷身邊塞女人,而顧殷呢……

沈浸在失去摯愛的悲痛中不能自拔,再加上後來慕容家發生的事情,顧殷直接卸下兵權還與先帝,再不過問朝廷之事。

霜枝嘆口氣,“誰曾想虎狼就在身邊!”

“這二夫人,原就是侯爺夫人撿回去的,說起來侯爺夫人對她真是有救命之恩,誰知道……救了一條毒蛇,反而害了自己!”刑罰嬤嬤極是惋惜的搖搖頭。

京都城的人,都知道丁芙蓉是顧白衣的生母撿回去的,所以在丁芙蓉生下顧若離時,一些流言蜚語亦是免不得,但誰也沒敢往別處想,只覺得丁芙蓉心思不良,女主子剛死就爬上了男主子的床。

“少夫人,這是瘋了吧?”霜枝皺眉,“會不會一直這麽瘋下去?”

靳月想了想,雙手環胸,顧自搖頭,“我爹沒說會瘋,只說會看到她最害怕的東西,藥效是有點厲害。但是……除非她自個嚇瘋了,不然這藥是不會讓她瘋癲的!”

到底是棲山老人的徒弟,靳豐年修的便是毒,所以能有這般好東西,確也不是難事,只不過加上了漠蒼那些詭異的東西,藥效便有些……無法預料。

“少夫人,奴婢瞧著,她好似……不太對勁。”霜枝扯了扯唇角,“等藥效過去了,怕也真的瘋了!”

明珠輕哼,“做了這麽多的虧心事,嚇瘋了也不冤。”

“此事,煩勞兩位嬤嬤……”

不待靳月說完,兩位刑罰嬤嬤已經躬身行禮,“請公主放心,這些原就是奴才們的分內之事,到時候一定陳述清楚,容不得她抵賴!”

靳月嘆口氣,心下有些沈甸甸的,“玉妃姐姐生性善良,夜侯夫人必定也是良善之人,好人為什麽沒有好報呢?你看看這丁芙蓉,心腸歹毒至此,怎麽就能活到現在呢?她就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,有惡鬼索命嗎?”

“少夫人!”霜枝嘆口氣,“您得知道,惡鬼怕惡人,這些做了壞事的人,身上都有煞氣,他們若是怕,就不會做惡事了!平素乖張狠戾,什麽都不怕,只有死到臨頭,才會真的怕!”

靳月擡步往外走,“就這麽讓她死了,倒真是便宜她了!回頭,我去找太後娘娘請個旨。”

“少夫人,不聽完嗎?”明珠不解,緊隨其後。

“讓那些嬤嬤聽吧,我這心裏憋得慌,聽不得這些令人生氣的東西。”

靳月走出了天牢,陽光明媚的冬日,周遭光亮無比,“人應該向往光亮,而不是沈迷於陰暗,我不想成為他們這樣的人。”

霜枝笑了笑,“即便身處黑暗又如何?您還有公子,還有咱們呢!”

“是!”靳月回頭望著二人,笑靨嫣然,“這些老嬤嬤會把故事編得更圓,零零散散的東西從丁芙蓉的嘴裏吐出來,都會變成不容抵賴的真相!”

路過禦花園的時候,靳月折了一枝梅花,轉回承歡宮。

顧白衣睡得不安穩,這會已經起來了,就坐在後院曬太陽,掌心裏捏著一把魚飼料,心不在焉的飼餵著魚池裏的錦鯉。

“玉妃姐姐?”靳月上前,“你怎麽就睡這麽一會?”

顧白衣笑了笑,“沒什麽,大概是你今日過來,心裏高興,擔心睡得太久,你便又出宮去了!”

“今夜我留在宮裏。”靳月莞爾一笑,“保證明兒你起來的時候,我還在宮裏,說不定還能過來陪你吃飯!”顧白衣欣喜,“當真?”

“自然當真,太後娘娘都開了口。”靳月柔聲寬慰著,“姐姐,近來身子可好?小家夥還乖嗎?”

這麽一問,顧白衣的面上倒是猶豫了起來,“我也不知道,許是因為之前被二娘折騰過的緣故,最近雖然吃得下也睡得著,可總覺得提不起勁兒來。

宮裏的嬤嬤說,有孕的女子多半如此,沒什麽大驚小怪的,只要能吃能睡,便不成問題!”

“沒事便罷!”靳月不再多問。

同顧白衣聊了一陣,走的時候,靳月握了握顧白衣的手,“玉妃姐姐好好休息,我得回慈安宮去了,免得太後娘娘擔心,待明兒早上,我再過來看你!”

“說好了,今夜留在宮裏。”顧白衣巴巴的瞧她。

靳月點頭,“我絕對不走!對了姐姐,你身上好香,用的什麽香粉嗎?”

“不曾!”顧白衣搖頭,輕嗅著自己的衣袖,“我為何沒嗅到什麽香味?自從有孕,什麽香粉什麽胭脂的,我都讓人收起來了。”

靳月眉眼彎彎,“那我走了!”

“明天一定要來看我,不許悄悄回去!”顧白衣叮囑。

靳月笑著往外走,“知道了知道了,姐姐真當啰嗦!”

“公主是真心待主子的!”二月笑道,“旁人若是攤上了這些事,哪肯進天牢那種地方,唯有公主,倒是半點都不忌諱,只想讓主子您寬心。”

顧白衣點點頭,“所以那東西,值得給!”

走出承歡宮,靳月的面色不太好,眸子裏的光亮瞬時暗淡下來。

“少夫人,是不是覺得什麽不太對?”霜枝低聲問。

靳月點頭,“脈象很亂,太醫不可能診治不出來,姐姐自個心裏也清楚,但她沒有直說,大概是怕了我這脾氣吧?”

霜枝忍俊不禁,“怕您會拆了承歡宮?”

“至少得掀個底朝天。”靳月徐徐往前走,“此前丁芙蓉下獄,外頭不明就裏的,說是姐姐容不下後母,她那性子軟,不懂得與人解釋,背後肯定吃了不少虧。”

明珠皺眉,“到底是皇妃!”

“宮裏那些老人,一個個都是看菜下碟,你好欺負……饒是尊為皇後,也得吃苦頭。”

靳月輕嗤,“我現在把這事兒給她落實了,到時候皇榜一張,她就沒什麽可顧忌了。就是這脈象有點不太尋常,我得讓我爹給瞧瞧,斷不能惹出什麽禍來。”

霜枝想了想,“少夫人,您說玉妃娘娘身上有香味,什麽味兒?麝香?紅花?還是……”

“都不是!”那些東西,靳月知道是什麽味,聞得出來,她咂摸著自個的下巴,“那味道很是舒服,就是聞了之後,能讓人很高興。”

霜枝與明珠面面相覷,不明所以。

慈安宮裏的席子皆以擺好,入夜之後,好生熱鬧,漫天煙火綻開,絢爛的光亮鋪滿整片天空。

靳月站在煙火之下,仰頭瞧著那明媚的火光,要過年了……

今年,她要跟他一起守歲,是他們成親的第一年闔家團圓。

曾經缺失的親情、自尊、自信和自愛,傅九卿都幫她一一撿起,一一還給她,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離不開這個男人了,除了死亡,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。

周遭嘈雜,靳月看了會煙火,便領著明珠和霜枝去了後院,太吵了……她不太喜歡。

只是……

“聽說了嗎?顧側妃失蹤了。”

“就是在府衙被休的那個燕王府的側妃?”

“可不是,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,說是、說是元禾公主幹的,為了報覆顧側妃。”

“瞎說什麽?公主今兒一天都在宮裏,不是在慈安宮就是在承歡宮,之前還去了天牢,忙得不可開交,沒瞧著她往宮外派人!

公主這般大度,今兒太後又讓命婦們拜了拜,身份尊貴得很,又怎麽可能計較顧側妃那樣的人?”

“就是嘛!待宴席散了,真相就會出宮,街上的流言蜚語便會就此散了。”

“公主好著呢!太後疼得緊,哪稀罕做這等事……”

議論紛紛的小宮娥漸行漸遠,靳月立在暗處,脊背發涼,不自覺擡手擦拭額角,竟發現出了些許薄汗,是冷汗,驚出來的冷汗。

“顧側妃失蹤,又不是少夫人做的,為什麽宮外會有這樣的流言蜚語?”霜枝氣憤不已,鼓著腮幫子抱不平。

靳月扶著廊柱坐在欄桿處,夜風一吹,腦子徹底清醒,“是有人想把顧若離的失蹤,推到我的頭上,偏偏讓傅九卿和太後聯手,壞了對方的計劃!”

慈安宮裏這麽多有位有份的人證,這麽多雙眼睛看著,足以證明她今日、明日都在宮裏陪太後和玉妃,沒有時間去安排策劃此事。

所以明日,這謠言便能不攻自破。

但如果她今日沒進宮呢?

顧若離的確罪該萬死,但若是由靳月動手,便又是另一段染血的風花雪月。

“目的是什麽?”明珠不解,“她已經被燕王府休棄,知府衙門也在查當年的磯城一事,讓您背鍋……沒什麽好處啊!”

靳月揉著眉心,“琥珀已死,死無對證,若是我在此刻抓了顧若離,你說……外頭的人會不會以為,是我給顧若離設了一個局,迫使情深義重的燕王府小王爺,不得不休棄恩愛多年的側妃?

到時候再動動手腳,將磯城之事推到女子軍身上,你別忘了……孤雁當初曾經效命於燕王府的某個幕後黑手!”

霜枝和明珠駭然瞪大眼眸,委實沒想到這一層。

“相公這是讓太後和全宮的人,都來為我作證,我這兩日一直在宮裏。”

靳月深吸一口氣,“想來此刻,他應該派人去找顧若離的下落了。”

生也好,死也罷,必須塵埃落定!

霜枝跺腳,“這些人好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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